2016年4月28日

關於《悲劇的誕生》的一點筆記

對我來說,尼采最好的作品是早期的《悲劇的誕生》(當然,弄古典學的會覺得該書錯誤很多,不過那不是重點),之後反而愈來愈無趣了。(但相反地,大多數談尼采的,都是談之後的東西)

一個主要的脈絡是尼采和叔本華的對話(關於這兩者,齊美爾還有一本取自課堂筆記的專書),在《悲劇的誕生》中,尼采將悲劇視為日神與酒神力量的結合,而產生了叔本華式的「藝術的慰藉(這不是叔本華的用語)」,就叔本華來說,意志無明,人生受詛註定在痛苦與無聊間擺盪,而只有苦行禁慾,與藝術的美能夠讓人(片刻)擺脫意志的悲劇。

而《悲劇的誕生》在這方面可以視為叔本華的補充,尼采說明了為什麼藝術能夠有力量,而這種力量來自於用日神的完美形象(觀念與智性)表達酒神的混沌。而由於意志是無明的,最後的結局就是毀滅(因此是悲劇),但這正是用藝術形式反映出了叔本華式的生命觀,而如此清明地看著意志的本質,也就能夠得到慰藉了。

然而,在該書行文中也不禁去讚頌「酒神」的力量,這背後也就隱含著對意志的肯定(而非叔本華對意志的否定),從而雖然此時的尼采是崇拜叔本華的,而《悲劇的誕生》也可以說是一本對叔本華的獻禮。但也預示著之後尼采和叔本華的決裂。

可是我反而覺得,尼采在真正「走出」叔本華後,就失去了魅力了,他的東西愈來愈像是啟示,而先知的啟示中的權威,漸漸就失去了內在的張力了。他愈來愈像是一個反過來的叔本華,而如此並沒有更有洞見。一個在日神與酒神之間、肯定與否定意志之間徘徊的人,或許才更深刻地說明人類的處境。

最近忽然想到一些過去念的書,對這些靠印象的談法留些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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