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不知為何唸了一下《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這事現在回想起來倒是奇怪,一個小孩子對於晚清的洋場與官場是不會有什麼概念的,念這幹嘛?但不管究竟起因為何,而儘管內容一個字都記不得,這書名倒是令我印象深刻。
之所以記得書名,則是因為我總覺得「二十年」與「現狀」兩個詞放在一起很是奇怪。二十年是很長的時間,而現狀不就是當下立時的情況,如何一方面來個二十年,而又說是現狀?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類莫名的牛角尖很是堪鑽,而鑽著鑽著,也年過三十了。
或許「現狀」在這裡並沒有特別指當下的時間,只是顯示的狀態而已-天知道作者作如何想呢?而或許晚清時的時間觀念和今日不同,如果萬古如一長夜,則二十年也就是當下一刻而已 ,二十年之現狀也自不奇怪。
想著想著,我也年過三十了。而說真的,至少在解嚴之後,這個地方不再是一個沉悶、無聊、難看而「萬古如長夜」的地方;很多過去的東西一提,今日根本沒人理了,也因此我的人生的大半部實在也不是什麼「現狀」。但又想想,歷史總是在人的身上產生作用,而各種荒謬的情境,什麼「本省/外省」人啊,「方言」,經國先生等等等等,雖然今日在檯面上是不太能談的(以免被罵說啥「刺激省籍情結」云云),但事實上這些鬼東西明明就仍然存在,仍然發生影響,而也仍然讓我啼笑皆非。或許,提一下這些事,也可以說是現狀吧。
三十幾並不算老,但我的心態已經老到想留些回憶錄了,說來可笑,這大概也算是一個怪現狀吧。
是以為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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