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國會的行動接下來的發展仍在未定之天。最好的結果(雖說不太可能發生)大致上就是總統答應這些訴求,至少整個案子要從頭開始。這倒不只是服貿的問題,而是作為一個明顯失職的行動被抓到之後,必須要付出政治代價,這種代價至少要比假想就算張慶忠「沒幹」這鳥事所可能產生的結果來說,對馬的立場「更不利」才行,也就是說必須有更嚴格、更仔細的挑毛病才行,否則說穿了,張慶忠的動作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啦。
嚴重的錯誤必須付出嚴重的代價,這點是可以獨立於服貿本身的討論的,而問題就在於,目前的政府想要硬拖,而拖到最後再將人們對於長期學運抗爭的「不安」,用來作為毫不退讓乃至於鎮壓的本錢,也因此,很難期待會有太好的結果。不過這件事還是得繼續,而不管馬江再怎麼胡扯,這件事本然上就是在混亂無序的立院議事中,創造並捍衛法秩序,法治國家是站在學運一方的。
不過,當提到服貿時,許多人會以不同的立場反對服貿,或許也會以不同的立場支持服貿協定。就我來說,FTA的協定方式本身,是一種相當邪惡的政治經濟學操作。簡單的說,在WTO的架構中,雖然實際上還是非常邪惡,反WTO的力量還能具有一種「國際性」。這主因在於,WTO的範圍巨大,而需要大量國家的同意,也因此,至少在這種討論中,有可能產生一種許多不同大小國家之間的「公約數」。而如果最後的結果是邪惡的,至少範圍中的國家的人民,能夠具有共同的國際意識對抗,也因此,反WTO的力量具有一種清新的國際性格。
然而,FTA基本上的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協議,而特別是一個特別的強權國家進行的FTA,本質上的目的就是想經由政治上的共謀,刻意地讓政治經濟上不符合大資本的力量被「排除」在一個「俱樂部」外,這種方式雖然不必然能保證讓參與國內的人民生活改善,但倒是很能讓其他不合作國家的人民痛苦。而說穿了,WTO的黑暗面都在,但WTO的光明面,則在這種強權政治的運作下消失了。而那種反WTO的國際性力量,也就被拆解成各國對各國的問題,例如服貿問題就變成一個「中國」問題,而使得白癡左派開始因為反服貿方的國族情感而認為不符合國際主義理想云云。(左派不白癡,但有很多「白癡左派」,歐洲左翼的政治判斷力向來非常差)
FTA這種幾個國家開始玩小圈圈的模式,背後顯示的反而是全球化經濟原本維持共同和平的能力正在消失中,霸權開始想要產生「多極」世界,這背後是霸權國家想要佔據這些圈圈中的核心位置,而開始對抗其他的強權(假想敵當然是美國),而這說真的,和帝國主義的差別並不大。各強權劃腹地(貿易圈),並相互搶奪腹地與資源,而在過程中,小國、小企業、小老百姓也就像是殖民地一樣任人宰割,而強權國家的對抗,則早晚導向另一場大戰。
就算不談中國的政治企圖,FTA本身就是充滿政治企圖的。就算是中韓、中澳,背後的基礎是弄出一個「俱樂部」,先傷害不適合立刻加入的小國以得利,之後再於其中「爭霸」,早晚會讓世界的強權政治浮上檯面的。
當然,除此之外,不論服貿簽不簽,臺灣的未來都非常嚴峻。由於臺灣的產業說穿了基本面並不強,簽了能賺的恐怕只比中經院的0.025%還慘,現實會得利的是金融與房地產等,但其他人就算不直接受害,生活也會變得更差。而不簽則是可能會被「俱樂部」產生的不公平競爭進一步打壓。
說穿了,唯一的出路反而就不是單純的「最惠貿易」能達成的,而是基本產業的價值與競爭力,然而這種東西在整個世代的僵化,與對創業的幸災樂禍中消失了。不斷地以「鎖國」罵人,開放成果又不斷跳票,但仍然繼續下去。對於瘋狂的一個通俗定義就是,不斷地失敗,但又不斷地做同樣的事。也因此,這個島上的經濟論述一直以來,也就都是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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